第七十二章请脉
再醒来，天已经黑了。
高兰歆刚从床上坐起来，漱玉就进来了。
她端着一盆热水，目光关切的望着她，“夫人醒了？”
高兰歆略点点头，随后问道，“我竟然睡了这么久。”
“夫人一路辛苦，在路上自然没有睡好，现在总算是回来了，奴婢也就放心了。只是赵姨娘如今有了孕，往后的日子，夫人需要更加小心才是。”漱玉说着轻轻一笑。
高兰歆靠坐在床头，看着她，眼神柔和，“此次出去一趟，才发现人这一生都被各种情绪左右，但到了生死面前，其实都是小事一桩了。她怀孕是好事，值得高兴，就怕她高兴不了太久。”
漱玉一顿。
“夫人的意思是，赵姨娘这胎有问题？”
“有问题的，是她这个人。”高兰歆忽然道。
自从回来之后，高兰歆继续恢复了往日的清闲，赵如敏有了身孕，赵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，倒是没什么时间和她为难。
而温珩之似乎更忙了，圣上因为他赈灾有条理对他特别赞赏，每天晚上很晚回来，一大早就去了宫里，有好几次赵如敏都派人请他去房里，都被他有事推拒了。
日子一日复一日，温珩之再踏足高兰歆房里的时候，她正在锈刺绣。
听到动静还以为是漱玉。
头也不抬的说道，“你前日做的酸梅汤我甚是喜欢，今日你还去熬制一碗过来。”
那人未动。
高兰歆这才抬头看去，结果却是温珩之。
她不由一怔。
下一秒随即起身，“今儿怎么有空来了？”
温珩之轻轻咳嗽了一声，“今天休沐，所以过来看看你。”
“这样啊，那坐会儿吧？喝猴魁还是普洱？”高兰歆转身去拿茶壶。
“别忙了，我就坐会儿。”温珩之打断了她的动作。
高兰歆动作停了停，然后就听到温珩之说道，“马上入春了，母亲跟我说，如敏的身体到了春天就容易过敏，所以想带她去五台山住一段时间，好静心养胎，而前段时间圣上考虑到我去了灾区赈灾了数月，便给了我半个月休息时间，所以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我过去一起，路上好有个照应。”
话音刚落，气氛霎时有些静默。
就在这时，高兰歆再次开口道，“所以，你和我说的意思是？”
温珩之一愣。
下一秒，他补充一句，“如果你一个人在府中太孤单的话，我可以.......”
“没关系，你去吧。”高兰歆适时的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，然后不顾温珩之有些僵硬的脸，“她有孕在身，是要小心呵护，母亲说的没错。所以你尽管一起去吧，我一个人在府中，没什么事的。”
她笑了笑。
温珩之离开之后，漱玉就跟着进来了。
她看向高兰歆，“少爷出去的时候，好像不太高兴，是怎么了吗？”
高兰歆却未回头，而是低头绣着手里的东西，末了，她忽然道，“赵姨娘有了身孕之后，每天是不是要请平安脉？”
“夫人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总觉得她肚子里的有蹊跷，所以要验证我的想法，你知道该怎么做么？”
.........
一场春雨，带来了盎然春意。
高兰歆午睡起来，漱玉就端着茶水点心进来了，然后一边倒茶一边低声说道，“夫人猜的没错，赵姨娘每日都会请平安脉，而这个大夫却是上次为赵姨娘诊治癔症的那位。”
高兰歆抿茶的动作瞬间一停。
片刻，她放下茶盏，“继续盯着她们那边，有任何情况，和我说。”
赵氏去五台山的时间定在了月底。
而就在这时，赵如敏的身体再次不稳定起来，先是晚上噩梦连连，白天也睡得不好，整个人瘦了一圈。
赵氏心急如焚。
温珩之刚一回来就把他叫到房里，谈了一会儿话。
而从那天开始，温珩之寸步不离的守着赵如敏，除了白天去朝堂，晚上都一直陪伴左右，赵如敏的情况也有所缓和。
入夜。
赵如敏忽然再次吵闹不停，这一次连温珩之都没了办法。
连夜将大夫叫来为其诊治，而大夫开的药方，却很难。
高兰歆被刚躺下不久，云嬷嬷就来了。
她被云嬷嬷带到了赵氏的房中。
刚一进去，赵氏就直截了当的开口，“如敏现在是府里的重点保护对象，你是珩之的嫡夫人，也理所应当的该为他解忧。”
高兰歆垂眸，“母亲需要兰歆做什么，尽管明示。”
闻言，赵氏看了她一眼，目光冷淡，“如敏近来身体欠佳，反反复复一直不好，刚才大夫诊治了一下，说需要鲜血注入药碗中，为她挡煞治病。而且这个人身份要尊贵，不是丫鬟下人，所以我思来想去，这个忙只有你来帮了。”
高兰歆抬眼看向她，露出微微讶异的表情，“用鲜血来当做药引？”
“怎么？你不愿意？”赵氏立即挑眉。
说完她冷哼了一声，“只取你几滴血，若是能治好如敏，何乐而不为？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，要是有了不测，谁也担待不起。难不成还要我去取血救治她？”
“母亲言重了。兰歆疑虑的是，自古治病救人都是药石，从未听说过取血救人的，不过既然如此，能用到我的地方，兰歆肯定义不容辞。”高兰歆脸上堆笑。
赵氏的表情有所缓和。
“既然答应了那你赶紧过去吧，如敏还等着用药呢。”
从赵氏房间出来，高兰歆直接去了赵如敏的房里，进去的时候，温珩之正在喂她喝药。
见她进来，动作停了停。
高兰歆莞尔一笑，“听说妹妹病了，我特意过来看看，怎么样，可好些了？”
闻言，其他人还未说话，赵如敏的贴身丫鬟就率先开口道，“我们姨娘喝了这些药一直不见好，却不想是用错了药，今日大夫过来说需要鲜血做药引，才能有效。只是这方子是有了，可用来做药引的人却还没找到。如今姨娘仍然反反复复的，倒是苦了腹中的小少爷了。”
“婉儿，休得胡言。”赵如敏立即呵斥道。
高兰歆却不以为意，反倒是目光看向温珩之，饶有趣味的问道，“夫君也相信用鲜血做药引，可以治病救人么？”
温珩之先是愣了愣。
随后却是道，“我对药理之事并不太懂，不过却并未听说过这种药方。所以，夫人其实也觉得不妥？”
高兰歆了然的点了点头。
“所以我想为她亲自看看脉。”说着，她深深地看向了赵如敏。
后者笑容立即僵硬在了脸上。
第七十三章真相
而就在高兰歆提步上前要为她看脉的时候，赵如敏忽然一脸为难的说，“姐姐还是不用为我诊脉了，我身子一向不好，要是把病气过给了姐姐，那我可就无地自容了。”
“无碍，你现在才是最为重要的，况且多一个人看脉，岂不是更加保险？”说着就已经上前一步。
这时就连温珩之也道，“如敏你尽管放心，兰歆之前和我一同赈灾，她的医术帮了我很多忙，所以你让她看一看也是好的。”
话已至此，赵如敏原本要坚持拒绝的话，瞬间止住了口。
高兰歆将手探到她的脉搏之上，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。
谁也没有说话。
可赵如敏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高兰歆。
像是生怕出差错一般。
高兰歆的表情很平静，眼睛落在某一处，直到看完脉，都未置一词。
还是温珩之问了一句，“情况如何？”
闻言，高兰歆淡淡地说，“从脉象上来看，并无大碍。”她的一句话出口，其余两个人都表情松了松。
“只是，你这孕症.......”她刚要往下说，赵如敏却突然出言阻止道，“姐姐，我私底下有话要同你说。”
说完她立即就看向温珩之，“我有一些女儿家的话要同姐姐说一下，毕竟她懂医理，所以想跟她请教，还是哥稍微回避一下。”
见状，温珩之倒也不再多说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高兰歆的时候，忽然，赵如敏就跪倒在了高兰歆的面前，眼神祈求，“还请姐姐怜悯，不论为我请脉发现了什么，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高兰歆听了，微微挑眉，故作不解，“你这是何意？我怎么听不懂？”
闻言，赵如敏更加着急了，“母对我给予厚望，尤其是我怀上孩子之后，所以稍微有个不舒服的，就会惊动大夫。而此次要用鲜血做引子也不是我的本意，我知道姨母想让姐姐做我的药引，其实也是强人所难了。所以妹妹可以理解，实在为难的话，姐姐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让我的血做药引的，并不是你的本意？”
赵如敏不说话。
高兰歆却轻轻一笑，“可我怎么诊脉发现，你并未怀孕？”
一句话，使赵如敏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。
“你这么做，夫君知道么？”高兰歆意味深长的笑着。
见状，高兰歆叹息了一声，“其实你怀不怀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，可你作茧自缚，将我拉扯进这桩事中，就是不对了。”
“所以姐姐的意思是要去表哥面前检举揭发我么？”赵如敏忽然道。
语气中带着肯定，“你明知道姨母想要我生下表哥的第一个孩子，却一直从中作梗，表哥到现在都未碰我一下，我若是自己不争取，哪来的机会？”
“所以为了生下他的孩子，你千方百计的设计她他？包括骗他？彩屏的死，巧言的冤案，都是为了奠定你的路，这些人命难道就不无辜了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赵如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高兰歆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，“事已至此，我撞破你假怀孕，也知道你的野心勃勃，可是你不该视人命如草芥，彩屏对你忠心耿耿，最后还是当了你的替死鬼，你当真以为，夫君真的一无所知么？”
“还有你和管家联合起来冤枉巧言，当真做的天衣无缝么？”
一句句逼问，使得赵如敏哑口无言。
高兰歆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好了，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和你表哥解释一下吧。”
说完她转身就走。
却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，门推开了。
露出了温珩之那张痛心疾首的脸。
赵如敏不可置信的看向高兰歆，“你算计我？”
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，杀人就要偿命。有时候不是不报，是时机未到。”高兰歆冷笑一声，然后走了。
那天晚上，赵如敏房里的灯燃了一晚上。
最后赵氏也惊动了。
而温珩之却决心已定，要将赵如敏送至乡下，安抚度余生，任由赵氏怎么劝，都不松口。
直到他亲口说出赵如敏并未怀孕的消息时，赵氏终于止了嘴。
赵如敏被送到乡下那天，一直下着绵绵细雨。
高兰歆吃过早点，温珩之就来了，她泡了茶，两个人坐在窗下，一边听着雨声，一边说话。
许久，温珩之才开口道，“其实你早就知道如敏并未怀孕，对不对？”
闻言，高兰歆煮茶的动作少少一顿。
随即她笑，“之前只是不确定，看了脉才确认。”
“你没有怀过孕，又怎么知道她的肚子是假的？”温珩之紧追不放的问道。
高兰歆还未说话，就听他道，“所以其实那天晚上的人是你，对么。”
就在这时，他适时地补充了一句，“而且我听阿鲁说，你之前在横县的时候就一直呕吐，沐大夫为你看诊的时候，你从来都是单独让他看诊，而现在回来，你没有和以前那般束腰，所以.......”
“对。”高兰歆忽然说道。
这回换做温珩之一愣。
“你的猜想是对的，我确实怀孕了，那天晚上的那个人，也是我。”一句话完完整整的说完之后，气氛忽然很沉默。
许久，温珩之才开口道，“那为何你从来都不说。”
“我说了你便信么？难道不会怀疑我对你别有用心？我可以接受你对我的怀疑，但是孩子无辜，我不希望他活在猜忌之中。”高兰歆目光幽深的说。
温珩之整个人一僵。
这时，高兰歆站起身，看着窗外道，“雨过天晴了，我忽然有些困倦，先去休息了。”
说完不再看温珩之的表情，转身走了。
高兰歆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。
赵氏虽然意外，但是毕竟是温珩之的嫡子，又经过了赵如敏这事，她对高兰歆的态度果然好了许多。
时不时派人炖汤送来，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。
而高家那边也派了人来送了补品，高兰歆也成为了重点保护对象。
除了本人以及温珩之之外，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当中。很快就到了四月，腹中胎儿也有了四个月了。
高兰歆忽然提出要去郊外踏青，而赵氏对她百依百顺，自然答应了。
但是她却谢绝了温珩之要一同前往的好意。
第七十四章你恨我
然而真的出了温府以后，高兰歆并没有直接去所说的郊外，而是改道去了关着赵如敏所在的乡下。
下马车的时候，外面正阳光肆意。
晒在人身上，带着微微暖意。
高兰歆在漱玉的搀扶下，来到了院子里。
刺眼的阳光，使她眯了眯眼，随后她便看到睡在院子里了无生气的赵如敏。
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容，最终朝她走了过去。
“这么好的天气，妹妹应该好好享受这日光，老是这么睡着，人都没什么精气神了。”
闻言，一直紧闭着双眼的赵如敏倏地睁开眼睛，当她看到高兰歆出现在她的眼前时，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对于她的错愕，高兰歆并不以为意，而是不紧不慢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，“怎么，见到我，你好像很意外？”
然而赵如敏仍然是错愕的看着她，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，脸色越发的苍白却没说话。
高兰歆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，微微一笑，“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喜事，若你还在府中，我肚子的孩子也应该唤你一声二娘才是。”
赵如敏身形一僵。
过了好久才抬眸看向她，“所以你今天来，是跟我炫耀的么？”
这句话使高兰歆来了几分兴致，“我为何要跟你炫耀？以我的身份，你本身就一直在仰望我。”
赵如敏整个人顿住。
说罢，高兰歆示意漱玉将随身携带的食盒打开，只见漱玉从里面端了好几样菜，最后是一壶酒。
然后便听到高兰歆语气淡淡地说，“听闻你自从来到这里之后，整日茶不思饭不想，人都瘦了，所以我特意从府中带来了几道菜，给你尝尝。”
闻言，赵如敏眼神机敏的看着眼前的菜，很是狐疑。
高兰歆却闻所未闻一般，继续说道，“快吃吧，菜快凉了。”
但赵如敏并没动。
高兰歆哪里看不出她眼中的防备，她的表情淡了几分，“放心吧，我还不至于蠢到公然谋杀你，虽然在你害死巧言的那一刻，我的确发誓要将仇人千刀万剐，不过，到底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，不是么？”
说话间，高兰歆提着筷子夹了一块脆笋放在自己的碗中，吃了起来。
见此情形，赵如敏眼中的防备果然少了几分，再加上她之前养尊处优太久，骤然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，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各种反面都接受不了，所以越发的消瘦。
如今闻到了可口的饭菜香味，她早已安耐不住的伸出筷子吃了起来。
根本顾不得任何形象，大口大口的吃着，越吃越饿，眼里甚至冒着精光。
高兰歆从始至终，嘴角都是挂着浅薄的笑容。
在赵如敏吃完两碗饭，准备开始第三碗的时候，她整个人忽然停住了。
下一秒，碗筷同时掉在了地上。
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。
她整个人僵住了，伸出手不可置信的指着高兰歆，“你......下了毒。”
说完，就吐出一口鲜血来。
高兰歆将筷子摆放在桌上，面色平静的望着她，“妹妹何出此言？这饭菜不止你一个人吃了，为何就你有事？”
赵如敏仍然在吐血。
高兰歆却面露嫌弃的站起身，“看来妹妹身体欠佳，我就不打扰了。若是还有机会，或者妹妹还可以活着的话，我会来看你的。”说着，她轻轻笑了笑。
随即转身往外走，顷刻恢复面无表情。
坐回车内，漱玉紧紧盯着她的神色，小心翼翼的开口，“如今巧言姐姐的仇已经报了，夫人为何仍然不太开心？”
高兰歆的目光看向车窗外，许久，才开口道，“她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这毒从并非是菜中，而是在她吃饭的碗沿上，只可惜，还是让她活的太轻巧了。”
漱玉沉默。
“夫人为何一时心软，不直接毒死她？而是把她毒哑了，难道死了不是更好么？”
闻言，高兰歆却笑了笑，“情若断，虽生犹死，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。”
赵氏得知赵如敏哑了的时候，只是短暂的怔松了一下，却并没有说任何话，仿佛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一般。
温珩之的仕途越发顺利，最关键的一点是，在一个圣上设宴上，刺客袭击，他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刺向圣上的那支剑，圣上无比感动，当即赐他伯候之位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此等荣耀，温府上下都开心不已。
唯独一人，看不出任何喜怒。
是夜，高兰歆刚躺下，温珩之就来了。
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吩咐漱玉，打来热水，意思很明确，他要在这里睡下。
漱玉却下意识地看向高兰歆。
后者表情平和，淡声道，“去备水吧。”
漱玉领命出去。
顺带关上了门。
屋子里瞬间只剩下高兰歆和温珩之两个人。
一时相对无言。
不一会儿，漱玉就弄了热水进来，温珩之随后起身去了内室，在他洗到一半的时候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。
下一秒便听到高兰歆波澜不惊的声音说，“让我侍奉你沐浴吧。”
闻言，他当即拒绝，“你有了身子，不必操劳。”
但高兰歆却并未听进去，而是拿着木瓢舀水，一点点淋在他的身上，轻飘飘的。
温珩之静默不语。
许久，他倏地开口，“如今，我们走到这一步，别人只当是我们恩爱夫妻，可只有你我清楚，我们有时候比陌生人还不如。也是，你怀了身孕，即将临产，我当了伯候，仕途一片光明，可是我们的距离从来都很遥远，对此，你没有一点疑问？”
高兰歆动作不停。
过了会儿，才轻声道，“世间情爱，本身就是一种奢侈，做一对平凡夫妻，侯爷不喜么？”
温珩之表情顿了顿。
“可是，如果你介意的是如敏，我也已经将她弄到乡间，而我们夫妻之间也再无阻碍，我不明白的是，你为何还要再去作践她。”
高兰歆神情微微一凝，沉吟了一瞬，才道，“因果循环，只能说是善恶到头终有报。”
没承认，但也没有否认。
而温珩之心中也有了答案。
然后从沐浴更衣一直到塌上，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夜色越来越深。
而当高兰歆准备入睡的时候，身边之人再次开口，“高兰歆，其实你恨我，虽然我并不知道这股恨意从何而来，但我知道，你恨我。”
闻言，高兰歆倏地睁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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