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.午夜来电
对于我这种长年东奔西走的出差*,晚上最要命的,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。
电话震耳响起时,我刚趁隔壁情侣休息间隙迷了十分钟,明天一早我还要和一个客户谈公司最新面膜品牌代理的事。
我拿起手机看了看,未知号码。现在是凌晨两点半,不可能是我的妻子或者上司,也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中介或销售。
“喂。”我接起电话。
“仔细听好。”对方是个男性,声音低沉,但似乎刚刚发生了不得的事,紧张的余波还在影响着他的声线,“千万别挂电话,我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打给你。一周后,也就是下周,你会被人杀死。”
“神经病吧。”对方肯定是喝多了,随便拨了个陌生号码拿我开涮。我打起哈欠,担心明天的黑眼圈会给客户留下坏印象。
“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,”对方说得很急促,“你打开窗户,再打开电视。大概一分钟后,你隔壁的那对情侣又会满血复活,再过半分钟,七层的空调外机就会掉下来,砸到停车场的一辆红色面包车上,你在窗户边是可以看到的。
再过半分钟,电视里会播突发新闻,印尼发生强烈地震……”
“我没心情陪你开玩笑!”我生气地打断他。
“相信我,我是来自未来!你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。总之,这通电话能够穿越到你这,是上天给我的机会,可是如果你真那么想死的话……”
不是,电话中的人怎么知道?难道他也住这?我看看手机,还在通话中。
“喂,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我说了,我是来自未来。”对方又重复了遍。
真的假的,这么邪门。我想起他刚刚说的话,起来打开窗户,朦胧的夜色像厚实的毯子盖着整个停车场。忽然,一个空调外机直接从我鼻尖前掠过,随后传来巨大的声响。
喂,你可没告诉我离得这么近啊。还好我没有探出头,否则就成断头的路易十六了。我小心地往下看,果然,一辆酒红色的面包车的顶部被砸得稀烂。
不会吧,我顿时清醒了许多,忙不迭地打开电视。
“哪一台?”我对着电话问,像是接头的间谍。
“国际频道。”
“在播纪录片。”
“注意看下面的滚动新闻。”
果然,十几秒后,对方所说的新闻从屏幕下方缓缓出现,我浑身冒起冷汗。
“你是真的……”
“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证据,但时间有限,我不知道这通电话可以维持多久,总之,你务必要相信我。”
“我信。”我好歹也算是个悬疑剧迷,《信号》、《化时为机》、《天逆转命运的一年》、《神的礼物14天》都看过,这种事在影视作品中屡见不鲜,可是现实中却……
“竖起耳朵,最好录音方便回听,接下来我告诉你下周会怎么死。”对方因为我的信任松了一口气,“然后,你的任务就是,千万不要死去。”
2.死亡情报
我小时候很喜欢拿着电蚊拍,去小花园里电蜜蜂。那些书本上所谓的“勤勤恳恳为人类服务”的小蜜蜂,正美滋滋地想着要采哪朵花当甜点,却瞬间被身后的电流烧焦,落到地上,成为蚂蚁的晚餐。
那时的我,并不知道死亡和毁灭的滋味,总觉得这么做颇为有趣。现在想想,那时实在太过残忍。也许此时此刻,真是我要偿还的时候。
在这通电话前,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去。我的生活还算美满,我是某知名化妆品牌业务部的副经理,半年前,还遇到美丽动人的荔枝。
荔枝,是我给她起的昵称,她漂亮甜美得就像剥开壳的荔枝,简直就是我天生的梦中情人。我们很快坠入爱河并结婚,我相信,我们将来能生个可爱聪明的孩子,白头到老,幸福一生。
一直以来我都清楚,人从一出生起,就被打上死亡的印记,谁也没法逃脱。而我,却意想不到地得到一个欺骗命运的机会,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的话。
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我按下通话界面的录音键。
“下周,你会被人谋杀,死因是被某个硬物多次击打头部,造成重度脑损伤。尸体早上七点半在闽江里发现,第一案发现场未知,凶手未知,死亡时间推测是当天,也就是3月17日凌晨两点到三点间。”
我看了眼床头柜的日历,现在是3月10日凌晨。
“可是下周这时候,按照计划我应该在北京出差,不会留在F城的。”
“会发生某件事,让你没法去。”对方说得斩钉截铁。
“有嫌疑犯吗?”想到会那么惨死去,我就全身发冷。
“警方没公布。但通过某些内部渠道,我了解到一些事情。”对方像汇报工作一样沉着冷静,“警方检测到你体内有安眠药的成分,你应该是先被人迷晕了再杀害。”
还好,那死时应该没有感到很痛。我有些暗暗地庆幸。
“根据警方调查,你遇害前一天中午和下午,去好几家银行,一共取了三十万现金,晚上去了一家酒吧。临近午夜,你又去一处废弃的仓库,随后就不知去向。”
“听起来像是进行某种非法交易,然后被灭口。”我说。
“也可能你是被某个女人坑了,为了取悦她而铤而走险。”对方的语气带有一丝的不屑,显然暗示我有婚外情。
“我很爱我的妻子,不可能有第三者出现。”
“这种事,很难说……”对方欲言又止,“总之,信息我都告诉你了,那天务必多加小心。”
“其实很简单吧,只要那天我去北京出差,不留在F城,或者不去酒吧和那个破仓库,乖乖呆在家里,就没事了。”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,就是不按它的剧本走。
“很多事情,你身不由己。祝你晚安。”对方说完,直接挂掉了,留下空洞的嘟嘟声在耳边回响。
他说的,会是真的吗?下周,我会被人残忍地杀害,到底是为什么,凶手是谁,动机又是什么?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脑中。我望着窗外的星星,如夜幕被白蚁钻空的洞一般,我的心也空落落的。
如果我死了,荔枝应该会很伤心吧。我忽然想起她在我葬礼上会是什么样子,无论她穿什么,她都会一如既往地美丽。
3.被杀倒计时
接下来的一周是痛苦而难熬的,我根本做不了什么,我已得知命运会以何种方式对我进行宣判,但却不知到时我是否能够安全脱险。
我以家里有事为由,请了一周的年假,我决定在最后时光里好好陪荔枝。
“之前你都忙着出差,一周见不到几次人,这次怎么懂得陪我啦?”在家里烛光晚餐后,荔枝和我偎依在沙发上。她穿着黑色连衣裙,长长的睫毛像金丝雀的翅膀,脸颊因为刚刚的那杯红酒而微微泛红。
我没有说话,轻轻地吻着她。毕竟,“因为我快要死了”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要是没有你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,“每天早上起来,就没人给我磨豆浆喝,这样我皮肤就会变得不好,然后变丑,没人要……”
“放心吧,我刚刚去超市时买了一袋的*豆。”我宠溺地摸着她的长发,“我会每天给你磨豆浆,你永远都会漂漂亮亮……”
“老公你最好了。”我想起夏目漱石的那句“今晚的月色真美”,我要死掉的那天,是农历十六,会是满月,不知到那时,我是否还会想起这句话。
其实我有想过,直接和荔枝去国外旅行,或者去乡下的民宿躲着,躲过那个时间点,以破坏命运的既定剧本,但又想起神秘人说的那句“身不由己”,还有电影《死神来了》。
如果我逃避的话,或许死亡会以另外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,与其如此,不如跟着剧本走,再从中找寻漏洞脱身会更靠谱。
随后几天,在荔枝白天去上班时,我就在看地图,试图通过酒吧、仓库和闽江的三角定位,找出我被杀的案发地点。但神秘人并没有确切告诉我是哪家酒吧,废弃仓库在地图上又无法识别,横跨整座城市的闽江江边更是建筑无数,最终我放弃搜寻。
每天晚上,我都陷入失眠。空洞的黑暗仿佛在吞噬我,一点点舔舐我的皮和肉,让我最后只剩下单薄骨架,再等到那天再致命一击,将我彻底碾碎。
到时是否真的能够击败死亡,我并没有多少把握。但就像《舞舞舞》中羊男说的那样,无论如何,都要跳下去,舞下去,而且要跳得优美动人,跳得大家心悦诚服。活着,也就是这么回事,为了自己,为了荔枝。
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,因此回F城的第一天,我给自己买了份意外险,受益人是荔枝。当我把保单交给她时,她十分惊讶,我借口说是公司福利,免费的,例行程序,让她不用担心。
这几天,我还见了亲戚朋友,大家对我的约见颇为惊讶,毕竟我是那种春节都懒得去串门的人。但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我才发现,其实真正对自己重要的人真是少得可怜,对于大多数人而已,我们只不过是多余的个体罢了。
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失眠和忙碌“身后事”而减缓速度,很快,到了3月9日上午。
距离我死亡时间,不到18个小时。
按照原定计划,今天我去北京出差。我为荔枝煮好最后一杯豆浆,和她吻别,她看到我依依不舍到要哭的样子觉得很好笑。
“我的小宝贝,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差,干嘛苦着脸。”她俏皮地捏着我的脸蛋,“三天后再见啦。”
“嗯。”我拖着行李上出租车,前往机场。
现在是上午9点30分,预计10点15分到达机场,我要坐的是11点30分的飞机。
在车上,我的心忐忑不安,想着会发生什么事而导致出差取消。车轮爆胎?航班取消?或者极端点,飞机冲出跑道?恐怖袭击?
就在我胡乱猜想着,手机收到一则信息。
我愣愣地看了许久,忽然回过神,叫司机赶紧掉头,我要回家。
现在是10点,我的北京出差计划被迫取消,我要留在F城,面对自己的命运。
我的妻子,我最爱的荔枝,被人绑架了。
4.嫌疑犯林檬
等我回到家,发现房门开着,屋子并没有想象中凌乱或搏斗的痕迹,看来对方非常快速地入室解决了荔枝。
绑匪也许是用送快递的名义骗荔枝开门,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。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去取钱和去酒吧,还有可能被杀的原因。
我还有时间,虽然时间所剩不多,但这是我仅有的优势,我要利用这几个小时,调查出绑匪的身份和荔枝的下落,在我被杀前救出她。
不一会儿,我手机收到一条视频。荔枝手和脚都被绑住,被丢在一个肮脏的水泥地上,看不出是在哪。
很快,对方电话打过来,一个我不认识的电话号码。
“你是谁,你想怎么样。”我先发制人。
“你的妻子在我手里,她很安全,暂时。”对方用了变声器,听不出男女,“如果你希望她没事的话……”
“三十万赎金,我知道,时间地点告诉我。”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既定的剧本上。
对方一听,似乎愣了一下。
“好,爽快。全部要现金,用手提箱装好,晚上十点,到心碎酒吧,一个人,不许报警,否则你老婆小命不保。”
“收到。”我挂断电话。荔枝暂时没事,神秘人也没有提到她会出事。我要赶紧去银行取钱,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,几乎是我所有的积蓄。我翻出存折和所有银行卡,一边打车去银行,一边思考着。
对方选择今天我离开后再绑架荔枝绝非巧合,不但知道我出差的行程,还隐藏声音,怕我认出来,大概率是熟人作案。
谁会这么做呢?我在脑海中筛选着嫌疑犯的名单,很快,一个名字浮现出来。
我的“前女友”,林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