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时期,苏州吴县有一个打更人叫常五,他年过半百,膝下没有子女,身体也多病。幸亏侄子在县里当差,托关系给他谋了一个打更的差事,否则他这样条件,在这个年头想吃顿饱饭都不容易。
打更人俗称“巡夜人”,一般两人搭档,一人手中拿锣,一人手中拿梆,他们边走边敲,“笃笃———咣咣”。
每天夜里要敲五次,每隔一个时辰敲一次,等敲第五次时就是五更天,这个时候家里公鸡也开始鸣叫,很多赶早趟的就要起床洗漱。
常五做了更夫以后,生活习惯就和旁人不同,他是昼夜颠倒,别人起床干活,他吃完早饭就得睡一觉,然后睡到晌午起来做个饭,吃完接着睡到傍晚。
有人说更夫夜间巡街报时,经常会撞见魑魅。长此以往,这些人身体亏损,最后寿命都不长。
在常五之前的两个打更人,一个叫马魁,一个叫侯虎,两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。只不过前不久一天夜里发生了一件怪事,鸣锣到三更天后就没了声音,等到大家醒来时,外头已经日晒三竿了。
时辰报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耽误了那些做生意的贩子,一些人少不了要抱怨几句。
就在大家吵吵时,卖猪肉的胡屠夫突然惊呼:“来人啊。出人命啦!”
众人听到声音,急忙围拢了过来,只见猪肉摊子上有两具尸体,看衣着打扮,正是打更的马魁和侯武。
常坤小时候学过武艺,长大后在县衙里做了捕快,至今已有七个年头。他听到这种怪案子,急忙带着衙役赶了过来。
猪肉摊子上两个人面目全非,从身形和衣服打扮来看,有人断定死者确实是马魁和侯虎。常坤便通知两人的亲属来辨认,经过仔细核对以后,两家人哭的撕心裂肺。
常坤打听了一圈,有人当天夜里失眠,说鸣锣到了三更就没响过了。早晨很多人起晚了,也证实了这一点,两人却是应该是亥时到子时遇害。
出了这种事情以后,没人敢站出来巡夜了,张县令为此有些着急。不过他没有办法倒也好办,把常坤叫来后,这锅顺手就甩了出去,若是找不出来人,便拿他试问!
常坤左思右想,突然灵机一动道:“有了,五叔在家里整天喝酒,到现在没娶媳妇,找他肯定可以。”
想到这些,他特意去酒楼买了一壶好酒,到了常五家门口就高声喊道:“五叔,我来看你了。”
常五见里面没人答应,他摇了摇头,随即走进屋里,发现对方果然在呼呼大睡,旁边的酒坛子散落满地都是。
“五叔,快醒醒!”常坤走过去,喊了几声都没有叫醒。他见对方翻了一个身,便猜到是装睡,于是笑道:“哎呀,真是可惜了这一坛好酒,我回去自个儿喝吧。”
装睡的常五一听这话,急忙翻身爬起来喊道:“你这臭小子,酒拿过来,岂有拿回去的道理。”
常五拿来一个碗,给对方倒上后说道:“五叔,我托关系在县里给你谋了一份好差事,今天就去上任。”
“我不去!”常五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,没等对方说完就拒绝了。
“五叔,你不想听听什么差事?”常坤问道。
“你每次提酒来找我,准没好事,上次就是我这条腿,我可不想下次变成了脖子上的脑袋。”常五拍着自己那天跛腿,自嘲的一笑。
常坤听五叔提起那件往事,眼里闪过一抹内疚之色,他起身拍了拍袖子,叹气道:“五叔,当年那件事是侄儿对不住您,今天这坛酒是我孝敬您的,别无他求。”
常坤说完,起身走到门口时,却听见身后的五叔喊道:“打更可以,不过搭档得我来选。”
常坤听见对方叫住自己,便觉得有戏,可是等对方说完,他愁眉苦脸的说道:“五叔,您选谁不好,偏偏叫这个王寡妇,自古哪有女人打更的道理。”
“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。她若是不答应,这件事就免谈。”常五仿佛铁了心,想请他去做更夫,就必须得找王寡妇给他搭档。
常五看着侄子离开以后,他猛喝一口酒,随即哼唱道:“我昔近侍叨奉引,出兵整肃不可当……”
常坤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,脚步突然一顿,眼里闪烁着泪光。
自古以来,更夫都是高危职业,因此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,还没有女人的先例。常坤本以为王寡妇会拒绝,不过对方听说搭档是常五时,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,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。
“看来五叔的魅力不小呢,连王寡妇这种女人也拿得下。”常坤将这件事办妥后,高兴的嘀咕了一声,便赶着回去复命了。
常五得知王寡妇同意跟自己搭档,急忙收拾了一下行头,就等着天黑就上任了。
天黑之前,衙役送来了马褂和铜锣,常五便提着灯笼去找王寡妇了。搁平时他可不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去,现在却不一样,街上人少了不说,就算被人看见,他也可以义正言辞的回他们一句:“我们是搭档!”
常五敲了几下门,王寡妇就走了出来。可能是第一天上任,她还特意挑了一件喜庆的衣服,身上涂了香粉,两边脸蛋也是红扑扑的。
常五想伸手去摸一下,却被对方伸手打开,娇嗔的说了一句:“死*,你干嘛要选我来做这苦差事?”
“嘿嘿,有钱赚,夜里还不用爬窗户,这活适合咱。”常五乐呵呵的笑着。
“可是你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吗?这街上到了夜里不太平,你说我们会不会……”王寡妇有些担忧的说道。
“有我在呢,阎王也要给三分面子,那些小*可不敢猖狂!”常五拍了拍胸口,非常自傲的说道。
王寡妇看了几眼对方,很快就壮起胆来,刚要锁门时,又想起什么,便随口问道:“老五,你晚上吃了没有,我这里有两个馒头。”
常五大概是听岔了,嘿嘿一笑道:“没吃呢,我就爱你的馒头了。”
“那好,我给你带着,你夜里饿了再吃。”王寡妇进屋里,将白天剩下的两个馒头递给了对方。
常五接过馒头愣了半天,他苦笑一声道:“早知道是这两个冷冰冰的馒头,我就不吃了。”
王寡妇这才反应过来,红着脸骂了一句:“不吃拉倒,以后馒头都不给你吃了。”
时间一晃就到了戌时,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,常五举起铜锣,王寡妇拿着梆用力一敲,只听见“咚”的一声。
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。”常五扯着嗓门喊道,鸣锣的声音一慢一快,接连打了三次,这一更天便结束了。
一更时打完以后,两个人就会去谯楼休息片刻,然后等到二更天再出去巡夜。也许是第一天上任的缘故,两人的心情都激动,这一更天结束后,他们都没有睡着。
直到二更天结束,两人才开始有了一丝倦意。常五让对方赶紧去睡,自己守着滴漏就可以。
这种滴漏就是盛水计时器具,把一昼夜分一百份,每份为一刻,到了“更点”时,他们就要打更巡夜。
王寡妇躺下以后,没一会就睡着了,常五则坐在滴漏面前,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,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回忆中。
当年他是皇帝身边的侍卫,被朝廷任命征西大将*,一路征战沙场势不可挡。就在决战前夕,侄儿常坤找到他说道:“五叔,村里来了一帮土匪,他们见人就杀,见东西就抢,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。”
常五听到这个消息后,顿时怒不可遏,他想带大*去剿匪,却遭到副将杜峰和*师窦杰的强烈反对。
眼下大战在即,常五身为主帅,岂能擅自改变大*作战计划呢?不过吴县是生他养他的地方,哪里的父老乡亲都是他的亲人,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乡亲们被土匪杀害呢?
一番思量之后,他将兵权交给了副将和*师,自己脱下盔甲和侄子返回吴县去抵抗土匪。
常五骁勇善战,回到吴县带领乡亲们抵抗土匪,那些土匪很快就被杀得丢盔弃甲。他们边打边退,还抓住了乡亲们做人质,威胁常五等人不准靠近。
常五当即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,他放下武器和那些土匪交谈,只要对方放了无辜百姓,保证放他们一条生路。
土匪们放了百姓以后,却留下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,对方正是王寡妇。原来是土匪首领看中了她,想抓她回去做压寨夫人。
“救我……”王寡妇眼神期盼的看着众人,她希望大家能救救她,她宁可一死,也不愿被这些土匪带走。
可是劫后余生的那些人,逃命尚且不及,哪里顾得上一个女人呢?
眼睁睁看着王寡妇被土匪带走,常五想策马追上去,可是身边那些人却劝道:“大将*,她不过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,还是不要以身犯险。”
“胡说,寡妇又如何,只要是我大明的百姓,我就不能让土匪把她带走!”常五说完,独自骑马追上。
那些土匪见只有一人追上来,于是双方一阵厮杀。那一战,常五杀得昏天暗地,日月无光,最终将王寡妇给救了下来。
就在常五带着对方想回城时,那装死的土匪首领,却掏出弓弩射出一支*箭,偷袭射中了常五的右腿。
常五忍着剧痛追过去,剩下的几个土匪仓皇而逃,等常坤带人赶到时,常五已经昏迷过去。
醒来时,常五的一条腿虽然保住了,但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健步如飞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。
大*与敌人的最后决战也成功告捷,就在所有人都接受封赏时,常五却因擅离职守被副帅杜峰弹劾,最终等来一个罢官的圣旨。
不过常五是为了救吴县百姓才断送了自己的荣华富贵,他是吴县的英雄,就算朝廷没有封赏,他也应该受到吴县的礼待。
可事实并非这样,当张县令得知常五被皇帝罢官,却是没有任何安排。就连当初在土匪手中侥幸活命的那些人,也在背后嘲笑常五是个瘸子将*。
常五做将*时,那些人纷纷想把女儿嫁给他,可如今避之不及,谁也不愿把女儿嫁给一个毫无前途的瘸子。
唯独一人,从来没有嫌弃过常五,这人就是常五拼死一搏救下来的王寡妇。在她的心里,常五虽然是个瘸子,但也是她心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。
这些年,常五怕连累对方,两人相会都是在晚上。等到夜间两更天,他爬窗户进到王寡妇家里,然后等到四更天再爬窗户回去。
现在他们成了搭档,夜里在一起时再也不用偷偷摸摸,常五看着熟睡的王寡妇,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知足了。
就在这时,谯楼外面传来一点动静,常五急忙跑出去一看,发现一个乞丐躺在墙角那里,缩着身子在呼呼大睡。
“唉,都怪这世道啊!”常五叹了一口气,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放在乞丐的碗里,然后转身回谯楼。
“大将*,到了三更天,千万别敲锣!”乞丐突然睁开眼睛,看着常五的背影喊了一声。
常五脚步一顿,等他回头看时,那乞丐已经拿着两个馒头走远了。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,觉得这乞丐的声音有些耳熟,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“快醒醒,三更天了。”时间过得很快,常五叫醒了王寡妇,两人准备好巡夜了。
走在清冷的大街上,王寡妇拿起梆头要敲锣时,却见旁边的常五低声说道:“今晚的三更天我们不敲锣,跟我来。”
王寡妇有些疑惑,三更天到了时辰为何不敲锣呢?既然不敲锣,他们带着铜锣巡夜又是为什么?
常五没有理会,带着对方来到陈员外大门外,找了一处墙角蹲守着。
过了一会,陈府大门打开,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里面窜了出来,他们手里拿着刀,气势汹汹的朝一个地方跑去。
“不好,这些人是冲着县衙去的。”常五看着这些黑衣人的行踪,预感到了一丝不妙。
王寡妇看的心脏扑通直跳,这些黑衣人到底要做什么?如果他们刚刚敲响铜锣,这些黑衣人岂不是要对他们动手?想到这些,她吓得一身冷汗!
“我拿着铜锣去引开他们,你快去找常坤。”常五吩咐完,从对方手里拿过梆头,另一手拿着铜锣,身形一下窜了出去。
““咚——咚,咚,咚,咚!寅时五更,早睡早起。”常五在陈府大门口敲着铜锣,高声喊道。
没一会儿,陈府大门被打开,管家呵斥道:“现在才三更天,你乱敲什么?”
常五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陈府,讪笑道:“第一天上任,见谅!见谅!”
就在常五转身时,那管家却在背后偷袭,不过常五早有准备,就势在地上一滚,便躲了过去。
“不愧是大将*,果真是好身手。”管家冷笑一声,话音刚落,从府里冲出一帮杀手,迅速将常五围住了。
“我认出你了,你是当年那土匪首领。”常五看着对面管家,眼里吃惊道。
“大将*好眼力,眼下你就要成为死人了,告诉你又何妨,我正是当年洗劫吴县的那帮人。”管家冷笑道。
“这些人根本不是土匪,他们究竟是谁?”常五见周围这些人训练有素摆着阵法,显然不是土匪之流。
“哈哈哈,他们当然不是土匪,而是我训练出来的杀手。”这时,一个中年男子从府里走了出来。
“杜峰,果然是你!”常五看到对方时,眼里恍然大悟,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。
“大将*,一别数年,别来无恙啊!”杜峰得意的笑道。
“我早该想到是你,如果我所料不错,当年那些土匪也是你安排的。”常五冷眼看着对方。
“没错,当年大战在即,若是不把你引开,他们就会全*覆没,到时候没有仗可打,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人的用武之地。”杜峰冷哼道,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理所当然。
原来当年敌人侵犯,朝廷派遣大*抵御,常家*一路势不可挡,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将敌人消灭干净。
可是这个时候,杜峰却提出不同的意见,一旦他们彻底消灭敌人,他们这些手握大权的将士,必将遭到朝廷猜忌,到时候就会难以避免“狡兔死,走狗烹”的结局。
常五却认为,这些年大明惨遭战乱,百姓民不聊生,只有消灭这些敌人,才能真正换来天下太平。
彼时常五是主帅,而杜峰是主帅,两人的意见不合。于是杜峰和*师窦杰商量,他们让手下假扮土匪来攻占吴县,以此来引走常五。
常五收到消息后,担心吴县乡亲们的安危,果然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。其实常五当初之所以离开,是因为最后的决战已经胜券在握,他不能放任吴县百姓的生死不顾。
“哼,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,竟不惜一声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,可耻至极!”常五怒斥道。
“我在沙场浴血奋战,保护了大明江山二十多年,这些人的贱命又算得了什么?”杜峰不屑地冷笑一声。
“你现在如愿以偿当了大将*,又想做什么?”常五质问道。
“大将*之位是我应得的,就算是皇帝的位子,也应该是能者居之,我有何坐不得,哈哈哈……”杜峰疯狂大笑着。
“你这小人,竟有如此狼子野心,就不怕千方算计一场空,最后弄得身败名裂吗?”常五看着对方呵斥道。
“只要杀了你们,就凭朝中那些酒囊饭袋,又如何是我的对手。等到子时一过,整个吴县就是我的地盘,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,一举北上攻破京城,挡我者死!”杜峰阴冷的一笑,随即大手一挥,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围拢上来。
“你以为这一切真的在你算计之中吗?”常五看着对方,嘴角上扬道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杜峰最熟悉这种笑容了,以前在战场上,每次敌人中计时,常五的嘴角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。
“看看后面就知道了!”常五指着对方身后说道。
“杀!”杜峰回头一看,只见常坤带着县衙的差役和一帮百姓冲杀过来。
“可恶,你都算计好了!”杜峰此时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。
“天作孽犹可活,人作孽不可活,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,谁也救不了你。”常五大声喊道,随即和那些杀手战在一起。
这一战,虽然死伤了很多人,不过杜峰等人都被尽数抓住,他们企图造反的阴谋也被扼杀在摇篮之中。
常五这一次不仅救了全城百姓,还为朝廷立下大功,张县令特意摆了庆功宴,将这件事的真相公之于众。
原来当初常五被朝廷罢官后,他已经看出这背后是一场阴谋,当张县令想给他向朝廷鸣不平时,他主动放弃了。
那杜峰曾是他的手下,以他的了解,对方必然当上大将*必然不会满足。如果这些年他不假装自暴自弃,对方肯定要害他性命。
在前一天晚上,常五和往常一样,二更天去王寡妇那里,却不想目睹了马魁和侯虎被人杀害,于是他一路跟踪到了陈府。
那陈府这些年一直大门紧闭,经常有陌生人进出,在街上巡逻的常坤早就有所察觉,经过仔细探查,终于发现了一些外夷人的踪迹。
马魁和侯虎遇害后,张县令知道这件事非同一般,便让常坤去找常五商量。随后两人将计就计,常五借助打更人的身份吸引注意,张县令和常坤则赶紧组织兵力,只要听到王寡妇传来消息,就可以将杜峰等人一网打尽。
就在众人吃庆功宴的时候,外面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:“圣旨到!”
太监念完圣旨后,看向常五恭贺道:“恭喜大将*,哦,现在应该是恭喜常侯爷了。”
原来朝廷知道常五等人剿灭叛*后,很快就传来了论功行赏的圣旨。张县令被调任去做了苏州知府,常坤也被调去京城,做了御前四品带刀侍卫。
而常五则被封侯,虽然没有大将*有实权,但是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,更何况王寡妇也被封为诰命夫人,皇帝还亲自给二人赐婚。
就在众人一脸欢喜时,常五却看见一个乞丐的身影在人群中转身离去,他急忙喊道:“窦*师,请留步!”
那乞丐的脚步突然一顿,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说话的常五。只见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一脸悔恨的说道:“大将*,对不起!”
常五看到故友,摇头苦笑道:“往事就让它都过去吧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呢?”
原来乞丐正是当年的*师窦杰,当初他知情不报,纵容杜峰胡作非为。后来杜峰位高权重有了造反的念头,他身为*师想极力劝阻,却不想对方要杀他灭口。
他千方百计逃出来以后,来到这吴县,就是想通风报信,试图阻止杜峰的阴谋。那天他看到常五和王寡妇打更结束进了谯楼,便悄悄跟在了后面。
常五给他两个馒头后,他一时哽咽难言,便用以前打仗时的暗语提醒对方,这帮人在三更天会有所行动。
常五看着乞丐觉得很是熟悉,后来仔细一想,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。于是他带着王寡妇去查探虚实,果然在陈府发现了这帮人的阴谋。
他让王寡妇去通知常坤,自己则出面引起这些人的注意,好为自己人拖延时间,没想到对方果真中计了。
这件事以后,常五和王寡妇被皇帝赐婚,便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。他们再也不用顾及旁人的眼光,大白天也可以享受那些没羞没臊的生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