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身上还有伤
“音音姐,有人给你送花!”岚岚艰难的抱着一束有半个她那么大的花朵,从门口冲进来。
一路撞到伙计桌椅无数,最后险些扑倒在周琼音脚下,激动之情溢于言表。
周琼音眉头一抽,看也不看她:“送花怎么了?有人送我就要收吗?”
她继续核对手上的餐单,岚岚从地上爬起来,将那束花捡起来放到周琼音眼皮子底下,期期艾艾道,“不收也行,那你看看是谁送的。”
周琼音睨了她一眼,拿去花,倒是愣住了。
原因无他,这束花过份漂亮了:99朵进口红唇玫瑰、白桔梗、迷雾泡泡、粉桔梗、粉雪山等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花,错落有致的组合在一起,入目便是暧昧到极致粉白,拿起花朵间的小卡片,上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:“爱你的——房东。”
似那卡片烫手一般,猛地掷了出去。
“嘻嘻嘻,音音姐,送花的人还说,明天还会来。”
“还来?”周琼音小脸板得僵直,气得将那花塞到桌布底下,眼不见为净,“明天不许开门!你干嘛要配合霍泽城玩这种把戏?又被他收买了?”
见她一脸怒色坐在桌前,胸膛微微起伏,连餐单也不看了,岚岚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,小声道:“音音姐,我不是被霍先生收买了。我们喜欢霍先生过来,是因为这些年每次他来,您都很高兴。上次把您气病了,我也很久没理霍先生了。但一想到您走的这一年,霍先生为您茶饭不思,澄园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摆平的,我也气不起来了。”
她蹲下来,小脑袋搁在周琼音膝上:“音音姐,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,我无权干涉,而且我也不懂,但我就是觉得,从没见过你们这么相配的人,既然相爱,为什么不在一起呢?霍先生也是一样,你不在的时候,他那个冷冰冰的气势都吓死人啦,我们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呢!”
“只有你在的时候,他才会那么温柔的跟你说话。还有还有,他看你的眼神,跟看别人是不一样的......”
“你才多大点,怎么说起这些头头是道的。”周琼音越听越不是滋味,忍不住打断她她知道自己不该生气,可自从霍泽城做了房东,又开始玩从前那一套,天天来澄园吃饭,还坐在大堂里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似得,可他偏偏除了点菜,没有一句旁的话同她说。
原本她逼自己断了这段关系,霍泽城又拿出这样暧昧的态度,更激得她有火发不出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她叹了口气:“算了,你说的也有道理,今天,我就问个清楚吧。”总这样不明不白下去,也不是个事,周琼音摸了摸岚岚黑亮顺滑的小辫子,思衬道:“去单独帮我泡些干贝、蛤蜊,还有裙带菜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一定是要做霍先生爱喝的干贝汤对不对?”
“哼,你不是也爱喝吗!”周琼音拒不承认,目光瞥见花束的一角,终究是不忍这样漂亮的花浪费了,“拿去插起来吧。”
岚岚立刻高兴起来,小心翼翼的拿着花走了。
晚间,霍泽城照例踏入澄园。听雨轩也不去了,他就坐在厅内一角,等周琼音给他做些吃的。
托盘放下时,霍泽城一瞬不瞬盯着她,她今天少见的乖巧,一碗汤底清亮的干贝汤配上小菜,放在桌上,一看就食指大动。
“等等!”付绍拿过一个小勺,想要率先尝一口。他真是怕了周琼音,这几天不论他们霍总点什么,她都有本事做成难以下咽的口味,不是齁死甜死,就是辣医院,偏偏霍总什么都不说,工作也照旧,弄得他都不敢把什么重要的会议排在来澄园之后,生怕有一天霍总还没走出澄园就倒了下了。
“不用。”霍泽城推开他的手,径自拿过一双筷子。
“霍总,您身上还有伤......”
霍泽城森寒的目光扫过来,付绍立即闭了嘴,周琼音察觉出不对:“什么伤?”
她待要再问,霍泽城已经端起汤碗尝了一口。
原本他还分出一丝心神准备控制等会眼角抽搐的力度,待那鲜味慢慢扩散到舌尖,味道居然一切正常,他整个人倏然怔住,抬眸看向周琼音。
第33章迫不及待了?
付绍一惊:“霍总,又...又怎么了?”
“是不是很好喝?”周琼音笑眯眯的。
霍泽城却是眉头都舒展开来,笑看着她,缓缓道:“味道不错。”今天的汤是他在周琼音消失的那段时间里,最为怀念的味道。
付绍整个人都不好了,想起抢霍泽城手里的汤,却又不敢。
眼见霍泽城喝完了一碗汤,还言不由衷的微笑着说好吃,眼角抽搐着默默替霍泽城划掉他明天的行程。
“付绍,你要不要尝尝?”周琼音见他眼巴巴看着,还以为他想喝。
“给他喝不是浪费?”霍泽城竟不等他回答,又给自己盛了一碗。
付绍:!!!
完了,霍总大概是傻了,都开始自残了!
这天霍泽城没有一吃完就离开,付绍神色诡异的离去,周琼音便请他到茶室,拿出一盒珍藏的白菊茶。
一看她提起壶,霍泽城就忍不住蹙眉。
“我来。”筋骨分明的大手稳稳接过,他在生意场上浸染多年,泡茶的门道看也看会了。
“霍大公子还会泡茶?”周琼音撑着下巴,专心致志的看他。
“我还会做饭,以后做给你吃。”
霍泽城垂眸敛目,专注着手上的动作,衬衣袖子挽起,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,他沉静的黑眸如玻璃珠子,泛着淡淡的冷光。
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最是诱人,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,也显露无疑。
周琼音喉咙一阵发紧,她想问:以后是什么意思?又怕问出口,这静谧的一刻就该结束了。她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,霍泽城只要一转头,就能看见她眼睛里压不住的情愫。
霍泽城猜到她今天有话要说,又见她半天不出声,有那么一瞬忽然福至心灵,这个傻丫头,只怕她现在对他是什么心思,连她自己也不清楚。
唇角露出一丝淡笑,周琼音从他手里接过茶,孤疑道:“你突然笑什么?”
“笑你。”他唇角的笑意只增不减,看得周琼音心里怦怦直跳,不敢直视他的眼睛。
霍泽城怕她烫到,一手托着茶杯底帮她放在小几上,就是在这个时候,周琼音豁然看见他胳膊肘处骇人的伤痕,那伤大概很久了,只留下一个印记。
被衬衣遮挡着,她只能看见他手臂的一角,他面色平淡,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到了杯茶,一抬头,周琼音没出任何声音,眼圈却已经红了。
“你的手...”她哆嗦着触上他的小臂,往上拉了拉袖子,狰狞的口子竟是从上臂一直贯穿下来的,看不到全貌,但看得出当时霍泽城应该整条胳膊都差点废了。
“心疼我?”霍泽城反握住她的手,淡淡道,“早就不痛了。”
“霍家那些小辈不是早就不敢有异心了吗?谁敢伤你?”周琼音又急又怒,泪转瞬间就滑了满脸,小手慌乱的去解他的扣子,想看他到底伤在何处。
扣子才解了两颗,他精致的锁骨、白皙的胸膛显露出一角,周琼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有些越界了。
正踟蹰不安,霍泽城一拉,她一下子跌进他怀里,硬邦邦的胸膛磕得她脑仁一震。
“怎么?迫不及待了?”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,霍泽城一手按着她腰肢,将她轻而易举的禁锢在怀里。
第34章同归于尽
“霍泽城!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周琼音抬头,唇猝不及防吻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,霍泽城一僵,呼吸变得灼热起来。
“音音。”他低沉的嗓音让胸膛都跟着震动,周琼音缩在他怀里,小脸绯红,眼中还挂着泪,不敢看他。
霍泽城拉开她些许,声音低的像是诱哄:“为什么不看我?”
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,我觉得自己很没用,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。”周琼音红着眼睛,似乎在跟自己赌气。
“这招以退为进,你倒是用得越来越顺手了。”霍泽城刮刮她的鼻子,心中一叹。
周琼音气急,锤了他一下:“我说的不是实话吗?霍泽城,我受够了被你玩弄在鼓掌,天天见面谈笑自若,我却连你在想什么都不知道,你......”她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哽咽,你是不是...把我当猴耍?
霍泽城最看不得她委屈的样子,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。
她受不得刺激,他不想再逼急了她,才买了澄园想慢慢解开她心中的心结,没想到竟让她误会了。
“小东西,整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?”
见周琼音不满的怒瞪他,才轻声道:“是我不好,现在什么都告诉你,别哭了。”
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,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,那滚烫的温度,仿佛烙印在他的心上。
他黑沉的眸光像一汪深谭,周琼音几乎要陷了进去,她吞咽了一下口水,迫使自己冷静下来,问道:“你的伤?”
左绕右绕,她还是第一个问这个。
“我身上的伤,是游轮派对那一晚来的。”
周琼音目露不解,霍泽城笑着摸了摸她的脸,嗓音淡淡:“我从前的事情你都知道,事情是从两年前开始的。夏家在市场上的份额不断下滑,可宋城就这么大,霍家还可以借着星屿国际向欧洲市场扩展,其他的本地企业就不行了。夏朵儿出了个主意。”
从前跟着霍泽城耳濡目染,周琼音联系起前因后果,试探道:“只要弄死你,他们就会有存活的空间了?”
“是,霍家有异心的人早在我上台时就被肃清,但相对的,只要我死了,暂时没人能站出来,星屿国际股价会大幅下跌,他们就可以趁乱分一杯羹。要是运气好,霍家可能永远都爬不起来。”霍泽城嗓音平静,但一瞬间眼里闪过的锐利锋芒,让周琼音下意识打了个寒颤。
大手立刻抚上她的背脊,轻轻摩挲着,他露出一丝苦笑:“别怕,这些事情,我原本永远不准备让你知道。”
“可我想知道。”周琼音执着的看着他。
“那天晚上,是夏朵儿联合了霍家所有的竞争对手,设局准备在派对上制造一个意外。我很早就知道了,将计就计向夏朵儿求婚,原本准备将所有对手和公司里的眼线一网打尽,没想到,你出现了。”
周琼音呼吸一滞,是她给霍泽城拖了后腿吧?“我收到几封匿名邮件,现在想来,应该也是那些人发给你的。”
“别多想,与你无关。”霍泽城伸手摸她的脑袋。
“当时你被推到人群中间,额上有红点闪过,已经有射击手瞄准了我们,还有那么多人盯着,我被掣肘,迟迟拖着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直到爆炸发生,那些人四散奔逃,自然会知道我也在船上动了手脚。怕夏朵儿死遁,我才一直盯着她,当时我想,等你走了,大不了......”
“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?”周琼音失声道。
霍泽城微微点头:“只有控制住夏朵儿,我手中才有筹码,也能让他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这里。可当我发现不对时,你已经...没了踪迹。”
霍泽城黑眸中充斥着痛苦,回想起那一晚,对他们两个人而言,都不太好受。
他闭了闭眼睛,片刻之后,才再度开口:“音音,你走之后,我才开始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,我没有像爱你这样,爱过别的女人,许下那些承诺时,我是真心的。想娶你,也是真的。”
将泣不成声的周琼音搂进怀中,薄唇触上她柔软的发丝:“是我,愧欠你良多。”
第35章谋杀
周琼音捂着脸,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,小脸憋红了,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噎,鼻涕眼泪全蹭到了霍泽城的高订西装上。
原来,他们分开了这么久,一切的悲剧竟来源于一个玩笑,一个她一时赌气、没有说开的玩笑。
霍泽城不知道她这么想,轻拍着她的背,无奈道:“可是你要听的,怎么哭成了小花猫?”
“我就是爱哭,你管得着吗?”她扬起头,说完又嚎啕大哭,用胳膊擦泪,弄得霍泽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。
周琼音从没有哭成这么丢人的模样。长大后,她肩上单着澄园,想哭也是隐忍的、沉默的,现在在她放肆宣泄心底的悲伤时,还有人在身边陪伴自己,这种感觉陌生而温暖,让她更想哭了。
这一晚,牧星阑跟在师傅去小镇采买,风尘仆仆的先赶回来,原想给周琼音一个惊喜,没想到刚穿过回廊,就听见茶室里隐隐约约的哭声。
小丫头岚岚一脸警惕的挡在他身前,生怕他冲进去打扰他们。
牧星阑沉默不语的守在茶室门口,等那哭声渐渐弱了,确认周琼音无事,才落寞一笑,回了自己屋子。
第二天,他已经跟着师傅备完了大部分的菜,快到十点,周琼音的房门才开,没想到第一个从里头走出来的,竟是霍泽城!
那人长腿阔步走出来,穿过一道拱门,牧星阑这才看清他一身西装革履,但站在周琼音漂亮的小院前并不显得违和,沉稳淡定的步伐,竟似从里头走出来过千百遍一般自然。
牧星阑浑身肌肉紧绷,咬着牙,率先开口:“霍先生,你每来一次,都会和我们老板的关系增进一步,真真是手腕惊人。”
嘲讽的意味已经不屑掩饰了,霍泽城踱步过来,在他身前顿住,缓缓道:“等音音醒了,麻烦替我转告她,今天会晚些过来。”
说完,掠过他径自穿过小院,步子不紧不慢。
无需多说什么,就宣示了主权。
慢慢拳头捏紧,青筋直暴,牧星阑对他的厌恶一瞬间升到顶点。凭什么周琼音吃了那么多苦头,他永远是这幅运筹帷幄、处变不惊的样子?似乎任何人都不会脱离他的预料和掌控,他也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。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,他要怎么放心?
“霍先生!”牧星阑叫住他。
“有一件事,你似乎不知道。可我觉得,是时候告诉你了。”
侧眸看了眼周琼音的屋子,霍泽城抬腕看表,没什么所谓地往更加僻静的院落走去:“去别的地方说。”
还真是体贴的紧。
牧星阑扯了扯嘴角,两人走到不可能吵到周琼音的地方,他开门见山的道:“医院里还有旁人,我便没有多说。但看霍先生的神情,似乎觉得音音活下来是理所当然,求死才是意外?”
“我没有这么觉得。”霍泽城面色微沉,“我说过,你没资格叫她音音。”
“霍先生不必动怒,等我说完,你大概就顾及不到这些了。”
眼见霍泽城脸色如被冰封一般骤冷,他笑道:“结合你们两个人的反应,我有了一个猜测,霍先生不妨听听。”
“有话快说。”霍泽城拧起长眉,直觉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那天在嘉年华号派对,你想将她送走,远离爆炸的游轮,再独自回身去对付死敌,听起来是用情至深。可音音身上连一件救生衣都没有,你亲手将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推进深海,不是谋杀是什么?”
霍泽城脑子里轰然炸开,一把拎住他的衣领:“你说什么?”
第36章消失的戒指
“昨天霍先生说这话时镇定自若,我还想你有什么脸面说出救她这种话,原来,竟是不知。”衣领掐住脖子,牧星阑艰难呼吸着,却露出一个惨笑,“我猜,她未告诉过你她不会游泳这件事,为了你所谓的计划,为了不让你愧疚,为了保护你那可笑的自尊心......”
“够了!”霍泽城一拳过来,拳风已经到了脸边,又倏然顿住。
这并不关他的事。
猛地放开牧星阑,他胸膛剧烈起伏着,思绪恍惚的站在那儿,眼眶猩红。和周琼音在一起的画面纷至沓来,他一下子被拉到记忆的深处,最后,定格在某个角落。
国外中餐厅,她狡黠地眨着眼睛,问:要是我和这个女人同时掉水里,你会救谁?
得到了他的回答,她带着几分得意,随口道:我从小就会游泳,才不用你救......
——“你会游泳对不对?”
他看见回忆里的周琼音苍白一笑:“是,我会。”
霍泽城一瞬间如坠冰窖,这一刹那,他看见了她眼底的失望,冲他最后扬起的笑容,如同风中飘摇的纸花,妖冶而脆弱。
他早该明白的。
她从前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着,每一次,都在提醒他自己的愚蠢。
......
成功看到他失态,牧星阑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,最后道:“霍先生,我希望你能记住,她能活下来,是她命大,是我拼死抢走,悉心照顾,和你无关!劳烦你看在曾经差点害死她的份上,别再让她伤心了。”
他没有去看霍泽城是什么表情,回到厨房,开始做片儿川。
“大家早呀!”
周琼音突然从厨房外探出脑袋,吓得里面的人虎躯一震,她笑嘻嘻走进来,看见蒸笼上那碗片儿川,更开心了。
这是最近大师傅新作的菜式,她试菜时觉得好吃,便每天来厨房端一碗。
今天这碗雪菜味足,肉丝精细,冬笋更是让面汤鲜上加鲜,喝上一口汤,舌头都要鲜掉了。
“好吃吗?”牧星阑腰上围着黑色厨师围腰,走过来看她吃饭。
“当然!你要是想吃,我让大师傅做给你尝尝。”
“不用,你吃得开心就好。”牧星阑笑得俊眼弯弯,令人如沐春风,一直等她吃完,将碗拿去洗。
大师傅在旁边炸鱼,忍不住在油锅旁叹了口气,这傻小子!
胃里足够熨帖,周琼音哼着小曲回房,路过观鱼塘,顺手洒了把鱼食进去。
岚岚手上还端着托盘,不知从哪冲出来,气沉丹田大喊:“老板!早上才喂过!你又想撑死它们吗!”
周琼音被她这一声叫得一下子没拿稳,整包余料都洋洋洒洒倒进了池里。
岚岚:......
池塘里的金鱼养得肥硕圆长,瞬间涌出来,聚在一起抢食。
“吃吧吃吧,等你们撑死了,我会把你们埋在土里的。”岚岚扑在池边,伤心欲绝。
周琼音也是叹气:“唉,可惜了,不能吃。”
岚岚正要发作,忽然见周琼音愣住,想起什么似得慢慢瞪大了眼睛,抬脚就往池里踩。
“老板老板,我只是开个玩笑,你别往池里扑啊!”话音未落,周琼音已经淌进了水里,膝盖跪在白色的小石子上,神色焦急搜寻着什么。
“岚岚,你能不能帮帮我,我要找东西,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丢这了!”
她话里透着哭音,岚岚顿时慌了神,也三两步踏进水里:“好好好,咱们先起来,呆会大家一起找,老板,你可别吓我呀!”
这又是发什么疯?
“戒指,戒指呢......”周琼音一寸寸在水里摸着,只一想到霍泽城给她的订婚戒指可能被这些鱼吞了,她就难受的不行。
“音音!”一只大手握着她胳膊,两手用力,将她从水里拎出来。
第37章不是为了他
牧星阑蹲在她身前,看她的眼睛:“告诉我,怎么了?”
周琼音欲哭无泪:“戒指,我一年前离开澄园时气昏了头,把霍泽城给我的订婚戒指丢在里面了!”
“你...”喉头顿住,牧星阑扶住她的肩,“你回去换身干衣服,我来!”
这怎么行,周琼音跑去拿了兜网,和岚岚一起合力把鱼先挪去水盆,幸好鱼塘只到小腿肚、一眼望的到底的水并不让她赶到害怕。三个人在太阳底下找了莫约三四个小时,翻遍了水草和假山下的石块,岚岚第一个受不住:“不行了老板,这根本找不到,要不...咱们去杀鱼?”
从鱼肚子里找听起来更为艰难,周琼音双手往后一撑,颓然半躺在水池里:“完蛋了...我还记得那是个古董戒指,大概很贵,我掏空家底都不一样赔的起......”
“哈?”岚岚和牧星阑同时僵住。
“老板,你废这么大劲,居然是怕给霍先生赔钱?让他再给你买一个不就行了?”岚岚晒得小脸绯红,实在不懂周琼音的脑回路,气得脸更红了气,“星阑兄咱们走!我还以为音音姐多在意这个戒指呢!”
牧星阑不动,只定定的看着她。
周琼音道:“去吧,今天你们休息,不用再去前厅帮忙了。”
他沉默起身,忽然觉出几分苦涩,因为他一瞬间想明白,怕赔钱的说辞,只是她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太在乎霍泽城,让他伤心罢了。
可惜这样的体贴,并不是他想要的。
周琼音心里惴惴不安,想到霍泽城出席公共场合都戴着另一只戒指,越发觉得对不起他。
只是直到澄园快歇业,说好晚上过来吃饭的霍泽城都没出现,她忍不住打了“在哪?”
“在公司,”霍泽城低笑,“是不是想我了?”
周琼音点头:“嗯,想你了......”
“你乖乖的,我明天早上过来。”
霍泽城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,她心疼道,“还在忙吗?要不我给你送点汤过来?”原本想告诉他戒指的事情,还是咽下了。
“太晚了,外面冷。”
“好吧。”周琼音有点失望。
他握着手机,放柔了声音,“早点睡,明天可不要赖床。”
电话挂断,办公桌后,男人低眉敛目,重新拿起钢笔签署文件,但刚刚握着手机温柔说话的样子全落在了旁边一众高管的眼里,一个个屏气凝神,大气也不敢出。
听见他的声音,周琼音睡得格外香甜,梦里的魑魅魍魉全部退散,一夜好眠。
第二天,牧星阑刚刚洗漱好从房中出来,就看见周琼音睡眼惺忪的坐在厨房门口的小院,等着吃早饭。
“怎么这么早?”牧星阑走过去,双手撑在膝盖上,好笑得看着她脑袋一点一点的。
“实在困,就回去睡一会吧。”
“不,我就在外面着。”周琼音点了个哈欠。
“小馋猫,进来等吧。”牧星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,满脸笑意。
周琼音还未清醒,一脸懵懂的跟着他走进厨房,看着少年熟练的烧水和面,直到冒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眼前,两口下肚,才想起来问:“你也会做?跟大师傅学的?真好吃。”
牧星阑洗菜的动作顿了一瞬,温声道:“是,大师傅对我很好。”
“好了,我去前面等霍泽城啦,你慢慢备菜,别太累了。”周琼音自己洗了碗,昏暗的光线中没有留意到少年骤变的脸色,去了前厅。
看着她的背影,牧星阑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,心底里似乎有个地方破开,在滴血。
原来她这么早就坐在这,不是为了等他,更不是为了他做的早餐,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......
第38章礼物
霍泽城带着花,周琼音怎么也想不到,他是来餐厅告别的。
他眼底泛着淡淡青黑,还冒出了些胡渣,但换上了一身休闲服,衬的他身姿倾长,英俊不减。
“你昨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夜,就是为了去国外考察做准备?”她抱着胳膊,冷冷道。
那束花就扔在桌上,花枝狼狈的散落出几支,却没有人理会。
“是,这次至少会去半年,我必须提前把事情交代好,所以早上才有时间来看你。音音,你生气了?”霍泽城拉过她柔软的小手,轻轻揉捏着,眸光含笑。
“霍总这么忙,我怎么敢生气?”周琼音出离了愤怒,唇边甚至扯出了一丝冷笑。
她是气这个吗?她心疼他加班,乖乖的呆在澄园,电话都不敢多打一个,他呢?一声不吭的就要去出差半年,这才刚刚和好,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