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血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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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故事鬼义士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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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代咸丰年间,有一个财主名叫郝亦,在本地经营一家当铺,是数一数二的财主。近期,他正与本地最大的酒楼老板郑豪洽谈合作的事宜。

由于两个人的合作不想被过早地公开,所以他们洽谈完毕之后,郑豪从后门走了,等了一会儿,郝亦才从前门慢慢地踱了出去。

刚出门口,就见不远处围着一圈人。

郝亦今天心情不错,便想着去瞧瞧热闹。

那人群中,是几个人将一个汉子围在中间,他们正在七嘴八舌地争论着什么。郝亦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个所以然,便跟看热闹的人打听,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。

中间的汉子前几天卖给几个人之中那个带头的一个玉佩,说是祖传的宝贝,因为自己遭了难,才拿出来变卖。可是带头那人回家就发现自己被骗了,那根本不是玉佩,是假货,便一直在找这个汉子,今天终于在街上堵住了他,他们正在争犟这个事情。

围住汉子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无赖,那个汉子笨嘴拙舌,根本说不过那几个人,气得干张嘴,却说不出一句整话。

“如果是假的,我情愿将脚筋挑断。”那汉子想了半天,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
“啪”地一声,带头那人摔碎了玉佩。那汉子赶忙去将其捡起,随后大叫:“这不是我的玉佩,不算数!”

带头的那人继续用言语围攻那汉子,身边那几头烂蒜开始煽动观众,众人开始指责汉子骗人,不讲信誉。

郝亦默默观察那个汉子,他身材高大,很孔武有力的模样,应该有功夫。再看他的脸,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,浓眉大眼,就是面色蜡黄,胡子拉碴的,可能是大病初愈,气色不是太好。

看相貌,这汉子就是一位忠义之人,不像是骗子,而且,郝亦觉得他俩在有些地方长得很像。

这时那汉子明显处于下风,嘴都张不开,腮帮子咬得一鼓一鼓的,拳头捏得嘎嘎直响,可依然很克制自己,没有动手。

“好,钱我已经花了,我给你一条腿抵债便是。”汉子吼出这句话后,便去怀中取刀。

郝亦一看再不说话就要血溅当场,朗声说道:“且慢!”然后分开众人走了进去,边走边说:“他收了你们多少钱,我替他还了就是了,何必咄咄逼人?”

全场立刻安静了,带头的看见有人出头,收敛不少,或许是认识郝亦,不大敢得罪他,便说:“他收了我二十两银子,误了我几天的事,得多赔我一些。”

郝亦笑道:“我还你一百两银子,明天到我的柜上去取,就是街口那间当铺。”说完这句话,看了那汉子一眼,转身走了。

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,那汉子更是呆呆地立在当场不知所措。

近来郝亦的事情多,很快就将这件事忘记了。可是从那天之后,郝亦总有一种感觉,他被暗处的一双眼睛盯着,这种感觉很不舒服。这双眼几乎是全天候、不间断地盯着,不过似乎没有恶意,所以郝亦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郝亦在青楼里有一个相好名叫翠屏,在本地很有名气,可以说是头牌。这一天,郝亦在酒楼和一帮朋友聚会,喝了点酒,他开始吹嘘和翠屏的事情。

大家都非常羡慕,不知道谁提议能不能将翠屏请出来,让大家一睹芳容?

郝亦当即表示绝无问题,就让随从去请。

不一会儿,随从回来了,说:“翠屏姑娘跟别的客人喝酒去了,来不了,小的刚才找过了,就在这个酒楼里。”

“什么?!”郝亦有点来气了。虽然翠屏不是专门服务自己一个人的,但在众多朋友面前实在有点丢脸了,火气自然往上撞,跟随从说:“跟谁在吃饭?我去会会他。”

随从还没说话,突然一个声音说道:“郝掌柜不必动气,是我!”声音很有威严,全场为之一震。

郝亦循声望去,冒出一身冷汗,酒被吓醒了。说话的不是别人,正是本地的知府大人孙德。

这个孙德是本地的土皇帝,小心眼,得罪他没有好果子吃。大家一看是他,立刻连大气都不敢出,赶紧站起来让座。

郝亦马上赔礼道歉,可是那孙德端坐不动,一言不发,显然还不满意。

郝亦的汗都下来了,他再有钱也没法跟官斗,更何况还是知府这样的大官,今天这关过不去将来就没法混了。想到这儿,郝亦把心一横,当着众人的面“噗通”一声给孙德跪下了,一边道歉一边磕头。

不知道磕了多少下,孙德终于哼了一声,起身离去了。郝亦这才敢站起来,额头已经隐隐渗出血来。

这个晚上,郝亦觉得自己的脸全部丢光了,可他不是一个特别较真的人,如果不用这个方法,自己可能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,胳膊拧不过大腿,何必要争一时的短长呢?搞不好借助这个事情,将来有机会和孙德结交一下,自己的生意才有机会做得更大。

然而,三天后,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,孙德死了,浑身光溜溜地挂在了青楼的外墙上。据说当晚他正在青楼中过夜,诡异的是和他过夜的女子都不知道孙德是什么时候死的,又怎么被挂在了墙上。

这个案件朝野震动,朝廷派了很多人来追查,怀疑是武艺高强的人干的,但查来查去毫无结果。民间更是流言四起,传得神乎其神,妖魔鬼怪全都跑出来了,各种版本的故事有头有尾、有模有样的。

郝亦虽然出了一口恶气,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失去了一个机会,将来要是有知府大人做后盾,本地就全是他自己的了,如今孙德一死,再来一个什么样知府还不清楚,可能还不如他呢,可惜了。

孙德死前,因为与郝亦曾经在酒楼唱过那么一出儿,官府一度怀疑是郝亦干的。郝亦使了钱,动用了关系,加上不在场的人证物证确凿,最终有惊无险地过了关。

这是一段插曲,不能影响正事,郝亦和郑豪又在酒楼内秘密相会,商讨两人互相收购对方产业的事情。

事情进展得比较顺利,所以今天两个人闲聊了起来。郑豪知道郝亦在青楼内有一个相好的,便问起二人的事,郑豪的意思是不如给她赎了身,少惹是非。

郝亦明白郑豪的意思。

这郑豪有一个儿子,是有名的纨绔子弟,吃喝玩乐为非作歹,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的一个浪荡公子。尤其在女人方面,他最喜欢勾搭别人的女人,最近就有传言说郑大公子在打郝亦相好的主意。

郑豪等于变向的替儿子解释一下,郝亦自然懂。郑豪后来谈起自己的儿子,说最近在管束他云云,等于是在道歉,郝亦赶忙提酒,口中说:“不必放在心里。”

散局的时候,郑豪有些喝多了,背着手微微晃悠着往家走。

夜风凉爽,让人心情畅快。

走到家门前的时候,郑豪恍惚看见门上好像挂着一个东西,他顿时很好奇,紧走几步上前一看,竟然是他儿子的人头,还在往下滴血。

又是一件震动全城的案子,关键是郝亦觉得很难受,每一次案件都会和自己有所牵连,这次又因为女人的事,郝亦又被好一番调查盘问,多亏案发时他正在跟郑豪喝酒,很多人能够证明,这才摆脱了嫌疑。

紧接着,城里就传出了小道消息,说是南方的长毛子已经建了国了,名叫太平天国,正准备北伐,城里已经混进了长毛子的密探。

一般情况下这种消息都是半真半假,不过还是搞得人心惶惶,官府又轮番搜查,全城风声鹤唳。

查来查去,官府竟然把郑豪抓起来了。没有几天,官府释放了消息,郑豪竟然被太平天国收买,他负责为本地的探子们提供经费。

郝亦刚开始不相信,可是官府的朋友帮他确认了消息,他的心翻了一个儿。他们两人一直洽谈合作,互相收购对方的产业,有很多金钱上的往来,自己岂不是嫌疑很大很大?

就在一天晚上,官府里的朋友差人送出一张纸条,寥寥数语,大意是青楼那个女子被查出是太平天国的密探,并且已经招供了,让郝亦快走。

郝亦心说完了,怪不得郑豪的儿子和那女人勾勾搭搭,如今看来他们就是一伙儿的。可是自己真的不是,他就是个买卖人,没别的心思。可是如今不是你是不是的问题了,而是官府认为你是不是的问题,官府认为你是,你就无论如何洗脱不掉这个罪名。

多亏郝亦没有家眷,生意也顾不上了,连夜带着金银细软逃出城去。多年前他曾在乡下买过一套小房,这么多年一直空着,没人知道这事,甚至他自己都快忘记了。郝亦认为这时候出城远逃,不如就近躲藏,他便来到这里暂住。

一晃过了半个月,非常安静,郝亦放下心来。

又过了半个月,突然村口张贴了一张告示,说是城内抓住了上百名太平天国密探,定在某某日进行公审,倡议大家去看。这种告示有两个目的,第一是鼓励老百姓举报可疑人员,第二是吓唬老百姓,不要有造反的心理。

告示后面附上了将被公审的密探名单,让郝亦惊奇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
郝亦懵了,他明明还好好地躲在这里,怎么会被抓去公审了呢?

转眼到了公审的日子,郝亦按捺不住好奇心,化妆去了现场,并在现场找到了“自己”。

那个郝亦虽然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,但还是有很大差别的,可能别人并不会这么觉得吧?

这人是谁呢?

突然,郝亦的脑中闪过一个人,卖玉的汉子?

是他!

郝亦瞬间就明白了,这个汉子感谢自己救了他,从那天之后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。这人非常单纯,他认为郝亦不应该被别人欺负,所以知府孙德死了,他又认为郑豪的儿子抢了郝亦的女人,那个纨绔子弟又死了,后来发现郝亦被牵连了,他又决定替死!

郝亦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
当天晚上,郝亦通过官府的朋友,几经周折混进大牢里。

汉子见到郝亦,开心地笑了,露出一口白牙,说:“你没事吧?”

郝亦没说话,直愣愣地看着汉子。良久,他才叹了口气,说:“我实在不忍心让你替我去死,可是,我又没有勇气将你替换出来,我……”

那汉子打断他说:“为什么要将我替换出来呢?都是我自愿的,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
郝亦又沉默了,实在不知道说什么,想了半天,只能说:“你还有家人吗?”

汉子哈哈大笑,很爽快的样子,道:“孤身一人。”

郝亦长叹一声,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。

几天后,密探们被开刀问斩。郝亦没去刑场,他真的害怕,在家里都瑟瑟发抖,而且尿了好几回裤子,好几天才镇定下来。

他不知道,当刽子手举起刀的时候,那个汉子怕不怕?

事情平息之后,郝亦改名换姓又回到城里,他毕竟有些家底,又做起了别的买卖。

只是,从汉子被砍头那天开始,郝亦又觉得身边有眼睛盯着他,他心里清楚,那汉子并没有离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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