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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说之窗挑猪菜作者朱元财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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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猪菜文/朱元财七十年代,牲猪大县户户养猪。大人白天黑夜在生产队劳动,养猪的重任百分之六、七十就落在了孩子们身上。那些猪饲料不是米糠、麦麸皮,而是树叶、野菜、水草和部分青肥(红花草、兰花草、)以及蚕豆叶、苕藤。我五、六岁就学挑猪菜。别以为挑菜就是跟着大孩子用铲子挖一挖,铲一铲,其实这其中的学问挺大呢!首先我们必须学会认识野菜(草)的名称,还要掌握猪对这些野菜的喜好和厌弃,以及茎叶的老嫩和四季差异。春头腊尾,大人们会把生长旺盛的蚕豆叶割下来,用刀切细后再用水缸一层一层踩实进行青贮,以备雨雪天气备用。在晴朗的星期天或放学后,我们大朋友、小伙伴就手提竹篮、肩挎围兜三五成群地跑到红花籽、兰花籽田里挑*蒿菜。这*蒿菜性平、味甘略涩,生长在犁沟?子缝隙里,像豆芽菜一样,又密又嫩。我们左手扒土?子,右手麻利地挠,因为要在看青的来之前挑它个篮盈兜满,否则,将会前功尽弃,全部没收。如果看青的寸步不移,我们会在河坡边、涂滩上挑一些地米菜、车前草等一些野菜野草。有一次,我把猫眼草(泽漆)、干鱼脑壳(叶面灰不溜湫)挑回家,猪子嗅都不嗅,直接用嘴把它们从盆子里全部拱出去了。春夏之交,水田全部翻耕了,我们只有用锄头把构树枝往下拉,再把构叶刷下来,猪很爱吃。刷构叶的人多了,构树枝干光秃秃的,我们小朋友只有拿着绞篙去绞灯笼草、薊鱼草、鸭舌草或水蒿(荇菜)等水草,有时也拿网兜去捞一些浮萍,水葫芦。猪子根本不爱吃这些水草,肚子饿了,没办法,用嘴拱一会后,吃个小半饱。秋天,我们会去自留地里掐些苕藤,切碎后喂猪。苕藤和构叶是上好的青饲料,不用撒糠。其实,那时也就自家碾米的一点粗壳糠,根本不够它吃,只有每次在猪食盆里的菜面上撒一二把,引诱猪的食欲。到了隆冬的晴好天气,我们跟着伙伴们到湖边抠水蒿子根。水蒿子根香甜脆嫩,就是有些麻口,猪也很爱吃,据说灾荒年成是湖区人民的主要食粮。挑猪菜有时被看青的赶得满田乱跑,跑慢了也许会吃上二拐杖,还要把铁铲、布兜、竹篮收走。别人都活怕胡癞子,我因为小,跑不动就没有下胡癞子的田,他很喜欢我。一是我从来不喊他癞子,二是他把挑菜的赶跑了很孤单,耐不住寂寞,就跟我说,陪他打扑克,打一会后,田里的野生油菜任我拣大蔸的剁。六支渠上有伐过了的楝树蔸,胡癞子,不,胡爹缠两个草把子,我们每人一把,对着席地盘腿,在树蔸上玩起了一种叫"刳蛇皮"的扑克游戏,谁的手里的扑克输光了就算输了。没赌钱,小伙伴们在野外往往赌猪菜,输一局就一把猪菜,或者是输了就垮(音)裤子,所以这游戏又叫"垮裤子"。我输多赢少,胡爹也经常说垮裤子,当然没有垮,也不必垮,其实我输了也是赢了,反正赢一布兜和一竹篮油菜,前扛后背地凯旋回家。母亲也会拣一些嫩的野油菜出来炒的作下饭菜,或者和剩饭一起煮汤饭。虽然看不到半点油花,但有点咸味,那汤饭真是好吃。有一次,终于有机会掌勺了,我特地从田里挑几株野油菜,用同样的方法烹饪,就是吃不出母亲做的味道来。挑猪菜有时也有惊喜。夏天,生产队里的鸭子节制下蛋,拔毛减少喂食,有些鸭子夜晚不下蛋白天下,我们在池塘边、田埂上经常捡到"天花蛋"(野外捡的不为偷),回家再用青椒韭菜炒蛋,香喷喷的。春头腊尾,在湖边抠水蒿根,有时抓到冻得僵硬的黑鱼和鲶鱼,或者脚下踩上一、二只冬眠的甲鱼,回家后可以改善生活,有时也拿去卖几块钱贴补家用。因此,起初挑猪菜好像是母亲用竹条子吓出去的,到后来,我主动请缨,有空就去挑。我知道,不出门什么也得不到,那时,只要你勤快,挑猪菜、拾稻穗、捡棉花、踩鳅鳝,用老人的话说:农村遍地是*金。那时,我们家里都是养的那种白身两头黑的熊猫猪,相传监利猪在明清时还作为贡猪进贡给朝廷。到了六、七十年代,家家户户养,为了完成任务,斤的牲猪就够级卖食品组了,食品组再几百头一群像放鸭子一样,沿马铺赶往县城,,可以说"全国牲猪大县”这顶桂冠我们小朋友也贡献了一份力量。监利猪食性杂,主要饲料源于野外的青饲料。常言道:百草都是药,只怪凡人识不着。吃中草药的猪肉当然好吃。监利猪一般都是散养,一户才一、二头,用绳子牵进牵出,运动量大,肌肉结实,肥瘦肉分明。无论是蒸煮烧卤,肥肉不腻,瘦肉有纤维有咬劲。这可能是监利猪作为贡猪的最基本条件吧。后来,我县牲猪品种被什么"杜洛克"、"长白猪",二元、三元杂交所取代。养猪由散养变成了懒养(圈养),饲料由油糠、米饭、酒店泔水所取代,或许有些养殖户添加瘦肉精,那猪肉吃在口中,咀嚼起来像渣子一样,吃猪肉只能作为一种时尚,或者是在完成任务,食之乏味。我怀疑监利土猪是否尚存一二?我常想监利养猪产业是否像以前一样,用本地土猪仔,发动农户自家养一至二头。但能如愿,我将会回到从前:一铲一竹篮,布兜肩上扛,挑猪菜去啰!辛丑年六月十二

朱元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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